故乡的老宅
  时间:2009年3月19日 浏览数: 打印

  纵然你功成名就,纵然你贫困潦倒,故乡永远是你最依恋的地方。

       ——题记

  对于它,我的映像是残缺不全的。奶奶曾告诉我,在我半岁时,我在那里住过一宿。当时对照顾小孩一窍不通的父亲,抱着我,想给我洗澡,谁知淘气的我却从他的手中挣脱,摔在地上滚了一身的泥,然后哇哇大哭。手足无措的父亲哄我,逗我,怎么也不管用,在他啊无计无施的时候,奶奶将我放到那破旧的床上,我竟忽然不哭了,反而“嘻嘻”地笑起来。

  老宅位于双流的一个偏僻的地方——煎茶。这里山青水秀,风景优美。人们的生活宁静而祥和,要找到老宅,是要费一番功夫的。从崭新的公路旁,某个不起眼的地方,顺着一条不论是晴天还是雨天的泥泞的小路往里走,翻过一个45度的陡坡,绕一个清澈的池塘,才能看到山脚下的老宅。

  老宅周围是一片茂密的竹林,郁郁葱葱,一根根直指苍穹。周围是一片空地,恍惚之间,我似乎看见父辈们儿时嬉戏的身影。

  老宅已经很老了,大概在爷爷的爷爷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。四周是斑驳的土胚墙,满脸的皱纹,似乎在诉说它的沧桑。老宅的门,积满了厚厚的灰尘,父亲幼时“闲人免进”的笔迹还依稀可见。轻轻一推,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仿佛虚弱的快倒下去。屋里黑漆漆的,拉亮灯,我惊异于眼前的景象,一切都那样陈旧:生满铁锈的锅,铺满灰尘的灶台,织满蜘蛛网的床,凹凸不平的地面。我踮脚在屋内行走,生怕破坏了这里的宁静。

  老宅是令人不屑的,对它,我甚至还有一丝厌恶。但不知怎么的,祖辈父辈们每每提起它,眼中总是流露出溢于言表的幸福与眷恋的感情。

  从曾祖父到爷爷,从父亲到我,老宅见证了四代人的成长。年轻时的爷爷,艰辛地劳作,担起一家6口人的重担;年轻时的奶奶,虽一字不识,但仍忙内忙外,为爷爷分担重担,将一家6口人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。学生时代的父亲,少了同龄人的稚气,总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寒窗苦读,为的仅仅是一个朴素的愿望——他不满于家里仅有的一个碗口大窗户,要让它更大,更宽阔,更明亮;青年时代的姑妈,少了同龄人对家庭的依赖,16岁便外出辛苦务工挣钱补贴家用,为的只是一个淳朴的愿望——不能再让父母劳累了,自己长大了,能为父母分担了。

  老宅所凝聚的是祖辈父辈的奋斗史,它陪着他们成长、成熟,自己也慢慢苍老。可它永远是他们最亲的亲人。然而,老宅即将被拆迁了。

  为了响应政府的新农村建设,像老宅这样陈旧的土胚房,统统被勒令拆迁,不过我们可以因此而获得一笔拆迁费,大人们决定在推倒老宅后建设一栋青瓦房,自始自终,身为祖辈的爷爷沉默着,直到最后,一直听从儿女安排的他,用低沉但不可置疑的语气说“清明节,你们都跟我回一趟老家”。

  清明节,祭奠先人是时节,我们全家来到乡下老宅,爷爷迈着颤巍巍的步子向老宅走去,他的手拂着老宅坑坑洼洼的墙,走进老宅破旧的门,拿起抹布,轻微但极其仔细地擦着老宅里厚厚的灰尘,一遍又一遍,没人上前帮忙。大家知道与老宅感情最深的是爷爷,这也是爷爷对老宅最后的告别。爷爷擦了又擦,没有一点厌烦,直至日暮低垂,爷爷才步履蹒跚地走出老宅,望着它低矮的房顶,望着它斑驳的墙壁,两行浊泪悄然滑下。我们站在老宅前,一片死寂,仿佛都默默地祭奠老宅,因为,明天,不错,明天,老宅就会成为逝去的过住。我倏地觉得老泪纵横的爷爷与低矮的老宅组成了一幅唯美的画面,老宅也显得异常美丽,那是因为灵魂的升华,因为爷爷最纯最真的对故乡的不舍。青砖瓦房固然典雅,但建在这依山傍水的地方,只会显得如此唐突,老宅固然丑陋但其事业所寄托的是三代人共同的感情。无论身在何处,都是一样的和谐。

  老宅啊!也许明天你就不复存在,但希望你能带着我们满心的怀念,一路走好!

   (指导教师:何明英)